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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 豆浆和拥抱

  • 是泽非

  

  • 时间轴混乱 姑且看成幕间故事叭

  

  •  @㹸 感谢她的美丽陀总呜呜呜呜

  


  


 

像是昏睡到了宇宙坍塌的终点时刻——在身体里奔涌着的殷红色江河感受到来自黑暗天外的无言一瞥,惊愕地迟疑,从而凝滞成纯澈透明的草莓味果冻。

 红细胞们可从来没有见过如佛的真如般饱含森罗万象之爱的眼神,而路明非也绝不愿意成为一个草莓味果冻人!他一个打挺坐起身来——腰肩上的伤口嘲笑他的没来由恐惧,大笑着涌出血来。路明非正准备叫上两嗓子,坐在床尾的一只黑色乌鸦正大口吃着草莓,那甜蜜的残渣似乎落进了他的喉咙里,让他发不出声来。

 轻盈地坐在各式各样监护仪器的丛林间,穿的如同送葬般正式肃穆的路鸣泽正定定地看着他,咬着某种小巧的红色甜蜜水果,口腔里透出的是生机消逝的残响。

早上好呀,哥哥。他微笑着,端起一杯几乎满到杯口的豆浆晃了晃,示意路明非接过去。可他的哥哥并不是爱撞死在一根柱上的傻兔——路明非直咧咧地把那杯豆浆怼回了路鸣泽的脸前。

不用不用,你先尝尝。路明非讪笑。是的,还有什么比吃到过一次梦境中的丰盛中式早餐,而梦醒后发现那不过是油条拌超量芥末配豆汁儿更让人出离愤怒的呢?但像是早已预知了这一行动,路鸣泽轻巧地用右手食指顶起玻璃杯底的一侧,那米白色的液体就顺势流入了他的口中。

他翘起腿来,优雅地拿起餐巾擦拭嘴角——比起用完国宴的架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谢哥哥。他说。

 


 

路明非无言。丧失了一切共有的回忆,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小恶魔十分享受叫他“哥哥”的这一环节。那就像是,就像是唱念着某种古老的勾魂咒语。明明是充满亲情意味的称呼,却更像路鸣泽反复强调的,属于两人的最后一条可以存在于对方近前的理由。若是失去了,就有人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路明非可以在午夜无人的街道上用手比枪,以风为弹,射向遥远的假想敌;可以伴着拉风的学姐,大闹同学宴,狠狠地呲儿一顿过去的讨厌情敌。可不管他强大到了何种地步,总是没有办法解决孤独的。

 路明非相信路鸣泽,是因为兄弟间太过相像。唯一的不同就要数,路明非将野兽藏于胸中而路鸣泽将野心掏出胸外。毫无疑问,他们俩就是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兄弟。

 

兄弟是一定要面对彼此的,从这关系中萌发出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也好,也总是要当做临死前的呈堂供词来看的——阎王爷大手一挥,开口讲起了流利的京片子:路明非你干嘛总惦记着你弟呢?您哪还不能死,他在十八层地狱那边等着你呢!于是路明非又在轮回投胎的当口被小喽啰们拽着下了油锅,惊讶地看到了像在京都泡温泉一般的路鸣泽笑着冲自己伸出了手。

 


 路明非的胡思乱想被路鸣泽打断了。哥哥你知道吗,路鸣泽抬起头来,眼波流转。当年,在只属于我们的宴会厅中,菜肴比起这些这些——路鸣泽没有接着说下去——他的手白皙而骨节分明——指向天空。在世界树的残骸旁,我们所痛饮的,是仇敌的血肉,是珍贵的陈酿,是最野蛮的权利。

那,干杯。敬曾经痛饮世界的我们。路鸣非面无表情地说着最张狂的话(他已经习惯将自己真实的心情与表情彻底血肉分离)、同时大快朵颐着面前金黄酥脆的油条,再端起一杯验过无害的豆浆,以端红酒的手法温了温杯、扬扬头。

 

下次早餐时还是不要讲这些话题吧,听着倒胃口。

——其实他不过是因为对那种两人对坐在宴会席两旁的孤独经验太过熟稔,而不愿多听了而已。

 


 

你老实说,今天是不是又来催命的?

 

不,哥哥,你把我们这种懂礼节的恶魔想成什么人啦。今天只是想来和你吃个早餐,仅此而已。

 

路明非想象着日理万机的小魔鬼把“与哥哥吃饭”列上今日日程表就不由得一阵寒颤。解开心中这种油腻腻沉甸甸的胡思乱想,他挑起一个草莓塞入嘴里,清甜。大嚼特嚼,有红色的汁水从嘴角滑落。

而路鸣泽突然坐到近前,伸手捻去草莓液,用食指,在路明非的额头上画了些什么。这着实有点骇人。路明非僵硬着,一动不动。他看到小恶魔沐浴在恶毒的符咒一般纷纷扬扬落下的阳光中,笑容满面,认真地在自己的额上书写着莫名的文字。

写的是什么那并不重要,可两人有从这之间感受到任何的、可以稳固自己内心摇曳着的心意的方法吗?不清楚。

 

你不用写的。路明非直视上路鸣泽的金色眼眸。你不写,我依旧不会死。

那好啊。路鸣泽停下手上的动作。我不写,你也要知道。哥哥,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爱你的人。我拥抱你,你就拥抱死亡。

所以他们拥抱在一起,就像多少代生命、多少年前的那个雨夜一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要把让彼此的心脏上长出连理的枝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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揺れる銀河 君はスマイル